第124章 裂锦
九月廿一日,衡王王宫朱佩瑶寝殿。
殿内原宏与朱佩瑶隔着一套漆金茶具相对而坐,一众宫娥环伺二人左右。
茶壶在檀木玉案上升腾着热气,原宏屈指叩了叩案几,青瓷盏里的茶汤泛起细密涟漪。
端起茶碗于唇间轻吹热气,随后一口饮入腹中。
他垂眸望着对面瑟缩在绣墩上的朱佩瑶,广袖垂落间露出半截皓腕,白皙无比。
原宏率先试探性发问道:
“军情紧急,大军明日卯时开拔。美人你...有什么打算。”
他故意将“大军”二字咬得极重,余光瞥见朱佩瑶撑着扶手的指尖骤然收紧,菱花护甲在木头上刮出细微声响。
朱佩瑶闻言暗道:
“都被你吃干抹净了你这贼子,你还想要丢下我一介弱女子自个走不成?老娘跟你讲别说门没有,窗户那都没有!”
她双手捧着茶碗一饮而尽,随后砰的一声置在玉案之上,似乎是在做无声的抗议。
女子猛地抬头,鬓角青丝散开的碎发沾着茶雾:
“我要与将军同去!”
话音未落,案上糕点碟子被宫娥轻轻搁下,枣泥酥的甜香裹着檀香萦绕鼻尖。
此刻原宏杯中茶水早已饮用大半,他则手腕用力操起那茶壶为自己续茶。
涓涓茶流流入茶碗之中,搅碎其中宫灯倒映。
原宏大抵是感觉朱佩瑶生气了,遂拿过茶壶为她续上一杯茶水道:
“消消气,消消气,这不是正在商量吗!”
朱佩瑶闻言踉跄上前,宽大袖袍扫落一二糕点,一对大雷压的漆金玉案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她双手紧紧攥住原宏的腕子,银牙紧咬道:
“妾身甘愿跟随将军同去,遑论那风霜雪高!”言语间腕间翡翠镯子磕在案上,碎玉般的脆响。
蒸腾的茶雾模糊了原宏的眉眼,他抽出腕子重新斟茶:
“以前你在衡府每日要换三次熏香,此去尚不知千里万里风餐露宿的,你......”
朱佩瑶感觉双手间一阵空蔽,遂决定卖惨装可怜博一把同情。
但见她竟是收回双手,掩面哭泣呜呜的哭个不停。
原宏虽然对朱佩瑶没多少感觉,和她在一起厮混,基本可以说就是在贪图她的美色。
但见她一边哭一边用锦帕轻拭眼角泪水,原宏随径直起身,只身来到她身畔坐下搂着她的腰肢劝慰道。
另一一手轻拍着她的臂膀宽慰道:“好了,好了莫哭我又没说要丢下你离去,你怎得这般伤心?”
“将军若弃我于此!”
朱佩瑶闻言转悲为喜,暗自呜咽一声,打量着原宏道:
“那些人事后就会将我扔湖里,溺毙在荷池里殴肥!”
朱佩瑶虽然说话茶里茶气的,但是原宏不在乎,他只在乎漂亮就够了。
她声音突然拔高,惊得檐下银铃叮咚作响:
“此刻妾身别无选择,也唯有将军能救我!”
原宏此刻只觉得一阵头大,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女子,现在好了报应来了!
但是男人吗,总会有那么几次小过错的,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,男人要有担当。
原宏则顺势搂过她的脑袋一阵安慰道:“好了好了,莫哭莫哭这不是你男人在吗?”
语气一顿又道:“我的美人啊,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,你要如实回答可好?”
闻言朱佩瑶方才侧躺在原宏怀中,一阵轻擦泪水。
她乖巧的呜咽点头道:“将军你且问吧,宫纨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“你可会乘马?”
“幼时随我大兄学过一些。”
“骑乘马匹之术学过几年?”原宏又问。
朱佩瑶低呵一声道:“六年!”
“如今骑术几何?”
“尚可!”
“此去千里万里,风餐露宿你可愿意往?”原宏一紧攥她的素手,另一手径直伸入她的衣裙之中。
朱佩瑶红着脸娇躯一震道:“妾~妾身愿往!”
“既如此随我去见你父一番吧,你也好留个念想!”原宏靠在她耳边一阵清风细雨。
朱佩瑶感觉耳边喷涌而至的滚滚热气,不由得羞着脸好似要滴出血来一般。
原宏好似又想起什么,突然又道:“带进来!”言罢便去解她领口盘口,顺势将朱佩瑶推倒在玉案上。
闻言两名宫娥则适时撑着一件白袍进来,这宫娥打眼瞧见二人不由得低头回避。
一股氤氲暧昧之气扑面而来,热得她二人脸色通红无比。
朱佩瑶只感觉腰侧软肉,被原宏的热手掌握顿觉温热无比。
原宏询问道:“你觉得这袍子合身否?”言语之间一甩裙摆,单脚踩在御凳之上。
“这袍子好白正合我身啊!”
朱佩瑶手指轻挽鬓角发丝,额头上满是细密滚落的汗珠。
原宏说道:“那你尽快换上,下午尽快随我去见你父可好!”
“好,都听将军的。”杯中茶水激荡起阵阵涟漪,朱佩瑶双眼弯成钩月,乖巧的回道。
******
下午时分,原宏与朱佩瑶一前一后的来到幽禁大明衡王千岁的地方。
衡王许是被拘怕了,他的双手紧紧抓住斑驳多刺的窗户木杆,一脸哀求的说道:
“将军求你了,你就把孤放出去吧!”
言语之间竟是双膝跪地,止不住的磕头求饶,原宏则不为所动一脸玩味的打量着这个年俸2000石的藩王。
“我也没虐待你吧,这才十几天就你就撑不住了?”原宏肃立当场,朱佩瑶则身着一身白袍头戴黄巾身披原宏的绛红色大氅。
朱常遮见她挽着他的臂膀,遂求饶道:
“你看孤爱女都成你的人了,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,孤求求你放过我吧!”
言语之间蓬乱且带着浮灰的脸上满是不忿。
他已经确信自己女儿已经被眼前男人开发过了,这个单看表情就能看出来。
原宏遂摆摆手道:
“也不用我放你,待到后日吧自会有人前来救你!”
朱常遮闻言先轻抚一下额间汗水,遂稍微吐一口气暗道:
“还好还好,孤还以为孤今日要被这些黄头贼宰了呢!”
而朱常遮本人那,在朝廷和自己之间果断选择保自己,自己若没了说不定衡国直接除国。
毕竟只要衡国还在一天,他就不用像那些落魄的朱氏子孙一般饥一顿饱一顿的。
姓朱的之间亦有鄙视链,大明朝开国二百六十多年,朱元璋的后代已然高达一百余万。
但是几乎九成左右的朱氏成员生活在温饱线以下,各别人甚至活的不如乞丐。
若是朱元璋泉下有知,知晓他的子孙后代在大明朝重操他的旧业,当不知做何感想。
尽管朝廷的2000石俸已经停发很多年了,但是朱常遮家族依然能够靠在大量的土地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。
原宏则适时揽住朱佩瑶的臂膀,遂询问道:
“衡王千岁可看我这臭丘八,配得上这玉颜郡主否?”
言语之间右手食指朝朱佩瑶一阵示意。
朱常遮跪在地上一脸恳切的带着笑意说道:
“我儿能服侍将军左右,真乃我儿的福分那!”
听罢原宏心满意足的揽着朱佩瑶的腰肢,带着狂狼且嚣张的笑意离去。
(朱佩瑶,字宫纨。)